第692章近期国内光伏应用市场要闻纵览

　

从这个意义上说，所谓自然界的内在价值绝不是外在于人的，而是与人的生命息息相关的。

所谓三本，是指生之本、类之本、治之本，其中第一本即生之本，就是天地即自然界。关爱万物、关爱生命，是一种伟大的道德情感，也是道德理性。

天有超越层面，但超越层面的价值之源是生命整体的组成部分，不是超自然的创造主。对大自然的热爱与敬仰，是儒学中最有生命力的部分，实现人与自然整体和谐的境界，是儒学的最高理想。我认为，中西文化的对话应当从这里开始。既不是本质先于存在，也不是存在先于本质，而是本质即存在，即生命存在与理性的统一。人与万物的关系，不是人与他者的关系，而是人与自身生命存在组成部分之关系。

思可说是一个理性范畴，但思的功能正在于打通内外、物我的界限，而不是将人与万物隔绝起来，然后为万物立法。在儒家哲学中，这种内在价值就是仁。另一方面又承认自然界只是受因果律支配的物理世界、机械世界。

其实，他们并不相信天地真有心，天地并无心，心只是人之心（张载语）。这是一种目的理性，是人生的价值所在。西方又有一种自然主义传统，20世纪又出现了自然主义流派。但是最初的目的论，都与宗教神学有联系。

人固然是社会的动物，但绝不是凭空就成为社会动物的，从一定意义上说，一切社会活动都是自然界的赐予，但人们往往忽视了这一点，只把自然界作为开发与掠夺的对象，把自己看作自然界的主宰，以致犯了严重错误，受到不断的惩罚。从一定意义上说，天是指自然界，如孔子说：天何言哉？四时行焉，百物生焉，天何言哉。

他吸收了阴阳、五行等学说以及当时自然科学的成果，其所谓的天在很大程度上向自然界靠近了。因此，目的的问题变成了先验的或前验的问题，即变成了先验论或先验理性的问题。儒家学说也讲自然，却并不承认自然界是完全受自然因果律、必然性支配的。自然主义同目的论是对立的。

这种说法有一个基本前提，就是把人和自然界对立起来了。孔子经常谈到天，但其主要意义已不是指主宰人类命运的神，而是指自然界生长发育的过程。这个观字，既可以说是美学式的静观，也可以说是道德式的反观，但绝不是认识论的对观。孔子终生以仁为己任，但仁并不是靠言说能够说清楚的，仁不是一个语言的问题，而是心灵的问题，心灵的问题只能靠主体实践才能实现出来。

儒家提出的天地之心、天地之性一类范畴，就是讲目的伦理的。对于人类发展而言，工具理性显然是必要的，它已经成为人类文明进步的标志。

他们用自然取代了天或上帝的目的意志，但他们又赋予自然以一种无目的的目的性，因而才有所谓道德学说。与此相联系的还有意，意者心之所发，但有中节不中节之分，发而皆中节便是仁。

吸收工具理性，是不是意味着遇到无法克服的矛盾冲突呢？ 我提出改变儒学的固有结构，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。自然界有一种秩序，但这种秩序只能从生命的意义上去理解，从天人关系去理解，也就是从天人之际的角度去理解。天命之谓性[1]，天道流行，赋与万物（朱子语），命和赋都是讲天人之际的问题。因为儒家所说的自然界，本不是因果律的物理世界，而是有目的性的生命世界。通常所说的天人关系问题，是指人与对象、主观与客观的关系问题，实际上已经预设了认识与被认识的关系问题。孔子的天命观就是从这个意义上提出的。

这与仁有何关系呢？天不言，本无目的，但是天虽不言，却能使四时运行，万物生长，这就是天之所以为天。如果说天地有心，那就是以生物为心（朱子语）。

目的理性突出了人的目的性，当然与人生价值直接有关，同时又与自然界紧密相连，绝不仅仅是主观的东西。进入 蒙培元 的专栏 进入专题： 人与自然 儒学 。

因为人与自然界的关系是内在的，而不是外在的。但道德的对象不仅有人类，而且有自然界。

事实上，随着工具理性的发展，人类已经意识到破坏自然的严重后果已经威胁到人类自身，于是重新反思人类的活动，因而出现了对目的理性的召唤。人类离开自然界，将一天也不能生存，人类是大地的儿子，大地养育了人类，更不要说人类的道德资源正是来源于自然界。西方的自然主义传统，则主张自然界无目的，一切都是由自然规律决定，而自然规律是可以认识的，人性也是由自然法、自然权利决定的，只要符合自然法、自然权利，人就可以无限制地开发自然界。但自然界本身又是如此和谐，如此充满生机，以至最后出现人类，并由人类来完成这种和谐。

人的生命是天之所命，由自然界赋予，但要实现出来，却只能靠人，这就是孔子所说的人能弘道，张载所说的人为天地立心。说它是广泛的，是因为凡与人的价值有关的问题，都可归之于价值理性。

人类最伟大最崇高的情感是仁，它既是人的生命活动的内在活力，又是人生的目的追求。这样在康德那里，本体与现象、物自体与自然界就是绝然对立的，作为目的的人，只有在本体界才是能够谈论的。

儒家所谓性命之学、性理之学、心性之学，都是讲目的理性的，同时又与自然界有一种内在联系，其根本内容就是仁学。儒学关于天的学说，毫无疑问是一种生命哲学，天的根本意义是生。

自然一词首先是由道家提出的。人如果能自觉地意识到他的使命和目的，他便是理性的存在物。天生德于予与天地之大德曰生都讲到德，其实后者所说重点在生，德不过是一个后设。这是人生的根本目的，不是指盖房子必须事先设计图纸那一类目的。

但我们这里讨论的是目的理性与工具理性的问题，不是通常所谓目的与工具的关系问题。仁者人也，人确实是目的，但人并没有同自然界相隔绝，并没有将本体的人与现象界的人相隔绝，作为本体的人正是通过其功能与作用实现出来的，只有现象界的功能与作用，才能显示人与自然界的有机统一与联系。

人既是自然界的产物，又是自然界的主体，这所谓主体，不是把自然界作为对象去认识、去改造，而是实现自然界的目的，这个目的就是人自身的目的。只有人才能实现自己的目的，因而也就实现了自然界的目的，人与自然界原本就是统一的。

因此，所谓自然界是善的这个说法，只有在以人为主体的天人合一之学的关系中才能说有某种意义，如果离开人的目的性活动，这句话就是毫无意义的，如果站在人类中心论的立场去说，就更是无意义。这种普遍的宇宙关怀，是仁的最高成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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